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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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茨木童子面無表情,沈默半晌, 看著星野說道:“你這個女人, 是不是當我是傻子?”

星野臉上神色不變, 八風不動,心中暗道:我可不是把你當傻子, 你可不就是個傻子嗎……

她指著付喪神淡淡開口:“我是個小女孩,不是女人。還有,這是我的付喪神, 我們剛剛才從時之政府過來。”

髭切還掛著純良的笑容, 嘴上說道:“哎呀哎呀, 我就知道,你認錯了人吧。”

膝丸剛來, 還摸不著頭腦, 哥哥說啥就是啥:“是啊, 你肯定認錯了。”

小夜和愛染對視一眼, 站在審神者身邊假裝自己聽不懂。

此時的茨木童子已經有點懵了,他死撐不放:“你的身上的靈力明明和星野是一個模子的, 還想糊弄我?!”

椒圖抱著貝殼, 一挪一挪地走過來。別人怕茨木, 她可不怕。於是溫聲軟語地開口說道:“茨木大人怕是不知道時之政府吧?假如星野大人真的來自於時之政府的話,那就不奇怪了。”她捂著嘴輕笑,“這位小星野大人怕不就是未來那赫赫有名的星野大人的幼時呢。”

星野的幼時?

茨木童子眼睛微亮, 目光如炬地上下打量著星野,似乎在琢磨什麽。

星野被他看得渾身發毛, 但也知道蒙混過關了。便很不客氣地反問道:“你這樣看我做什麽?堂堂大妖怪,一點眼力見都沒有。”

出乎她意料的是,聽見這樣的話,茨木童子竟然一點都沒生氣,反而臉上還帶了一點笑容。

“沒錯了,果然是她小時候。”

胡說!我什麽時候這樣跟你說過話?!

星野默默吐槽。要知道妖怪和付喪神還是區別很大的,尤其是幾個大妖怪,不論如何打磨,身上的殺氣和兇惡都無法消去,所以星野在面對茨木酒吞之類的妖怪時,總是很斟酌自己的語氣,這其實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。

“不過,這把鬼切我絕對……”

“茨木大人,承蒙寮內陰陽師擡愛,我昨天升到了六星呢,為了以防萬一,我出門還帶上了地藏。”椒圖突然打斷他的話,藍色的魚尾一甩一甩,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,看不出一點惡意。

茨木童子一哽,手中的黑焰轉個不停,最後還是怏怏然地放下鬼爪。

“哼……”他低頭看著眼前就只有他大腿高的小不點,收斂了幾分惡氣,“你們今天晚上去哪住?”

星野擔心髭切和茨木還要打起來,於是回答道:“自然是回時之政府了。”

“返回現世的通道已經關了,你要回去的話明天才能走。”茨木童子難得好聲好氣地解釋道,“走吧,我帶你去你的陰陽寮。”想了想,他又補了一句,“你的式神也很想你。”

星野本來確實不想回去,因為現在不是一個好時候。但聽見式神們思念她,又有點猶豫。糾結片刻,還是點頭:“那就打擾你了。”

星野的陰陽寮距離這裏不算太遠,但走到了那裏也已經天色深沈,愛染和小夜都面露疲色,悄悄打了幾個哈欠。

茨木童子傳了消息回去,姑獲鳥早就等在了門外,看見一行人和妖怪,都迎了進去。

三間房,髭切和膝丸一間,兩個小短刀一間,星野單獨一間。姑獲鳥也沒有另外給她安排住處,直接就讓她住進了主臥。

安撫了小短刀,告訴他們明天就走。星野正要吹燈離去的時候,小夜拉住了她的袖子。

“主公……”小夜大大的眼睛裏透出一絲迷茫,“這裏就是你的陰陽寮嗎?”

星野設下結界,屏蔽了外界的聲音,也防止她的聲音傳到外面去。隨後才回答道:“是的。”

“那你……是拋棄了你的陰陽寮嗎?”

這個問題有點尖銳,有點像是指責,問倒了星野,她略一思考,最後認真地說道:“我沒有拋棄我的陰陽寮。”

是的,在她的認知裏,她從來沒有拋棄過她的陰陽寮。

“可是主公是不是已經很久沒有回陰陽寮了?”小夜又問。

知道本丸內的付喪神多少都對這個話題有些敏感,星野沒有敷衍了事,而是非常仔細地解答:“也就是十來天,本來按照計劃是三四天的,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們的問題比較難解決,再加上有點樂不思蜀,就回來得晚了。如果不發生變小的意外的話,我應該前幾天就回去了。”

在本丸裏大家都那麽溫柔,飯菜有刃做好,床鋪有刃整理,衣服有刃清洗,簡直就是養老的好地方啊,她想要過這種生活很久了!當然,星野也不得不承認,對於陰陽寮,她是有點忽略了。就像是母親有了第二個孩子,難免就把註意力分散開了。

星野長嘆了一口氣,聲音悠悠:“平安京可沒有本丸那麽好,假如不保持自己的強大狀態,可是會被找上門的妖怪給殺死的。”

越是有名氣的陰陽師就越是容易引來強大的妖怪,晴明最慘,隔三差五就有大妖怪上門挑釁。一部分被打跑了,一部分被收服了。星野作為平安京內頗有名氣的陰陽師,也經常被妖怪盯上。

小夜的表情略微和緩,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,往被子裏縮了縮:“……唔……對不起主公。”

“沒什麽。”物傷其類,這很正常,更何況,小夜曾經有過那樣的經歷,比平常的付喪神更敏感。星野溫柔地說道,“你和式神們是不一樣的,或許是因為曾經被貼身攜帶,所以付喪神更加像是人類,而式神們則不同,他們的個性更加獨立。”

愛染強忍著睡意問道:“那主公以後會離開我們嗎?”

星野笑道:“一般說來是不會的,我還會陪你們很久。”

“唔……那就好……”聲音越來越低,愛染很快就睡著了。

挨個親了親,星野吹熄了燈,朝著房間走去。然而,可能今晚註定她不能安然入睡。

啪嗒。

一聲輕響,讓星野剛剛閉起的眼睛又睜開了。只見一大團黑影輕輕推開了窗戶,落到了地面上,動作輕巧。

真是難為他了,體型這麽大,還搞這種夜襲。

“……茨木,你有什麽事嗎?”燃起燭火,星野抱著手臂,面色不佳地問道。

茨木顯然是知道她沒有睡著的,也不驚慌,清了清嗓子說道:“沒什麽事,就是過來告訴你,雖然你現在是審神者,但是以後會成為一個有名的陰陽師的。”

“……哦,謝謝,我知道了。”冷漠地回答完,一人一妖怪眼對眼,都不說話,氣氛一下凝滯起來。

“嗯,還有那個,你是個很好的陰陽師。”茨木童子的話越說越混亂,前言不搭後語。

“哈啊——”忍不住打了個哈欠,星野想要送客了,“謝謝,還有什麽事嗎?你該休息了。”

“你等下,先別睡!”茨木童子不由分說地拉直了她的身體,強迫她坐正,“我話還沒有說完。”

眼睛都要睜不開的星野只能點頭:“行行行,您繼續說。”

“其實我非常謝謝你,你讓我變得強大起來,帶我提升等級,給我配備好的禦魂,給我黑白達摩,寮裏的資源我都可以隨意取用,你教我識字,教我讀書,我非常感謝你,雖然我知道其實你並不是很喜歡我這樣的妖怪,因為覺得我們會吃人。”

“哦——然後呢?”

“嗯,我現在已經變得非常強大了,禦魂十層我可以輕松捏死前兩關,覺醒塔我也可以捏死小麒麟了,還有鬥技的時候,只要對面沒有帶著椒圖,我都可以輕松勝利。而且我也已經改了,我已經不吃人了!”

“哇——很厲害。”

茨木誇了陰陽師又誇了自己,臉不紅心不跳,但在繼續說下去的時候,居然開始扭扭捏捏了。

“但是,那個,我覺得我的摯友!酒吞童子!他比我和你都要厲害!”茨木的聲音上揚,飽含激情,“他冷靜理智,力量強大,他是聞名天下的鬼王,無數的妖怪都向他臣服叩首!當他戰鬥的時候,風姿迷人,所向披靡!沒有一個妖怪是他的一合之敵!我畢生所求,不過同他一戰!”

“星野,你說他是不是很厲害!很強大!你是不是也被我的摯友給迷住了?所以,等你長大之後,能不能趕緊召喚我的摯友?我情願你先把摯友給拼出來,這樣,我就可以和我的摯友一起成長,我一定能夠變得和我的摯友一樣強大!到時候我就能更摯友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了!哦對了,最好晚一點,算了還是不要召喚紅葉這個妖怪了吧,她又弱又無用,實在是占了陰陽寮的位置。你說怎麽樣?”

“……星野?星野?”

“——可惡的女人!我這麽真誠地說了這麽多,你居然睡著了?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預備唱: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,在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~

今天是母親節,別忘了祝你的母親節日快樂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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